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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4月23日,年青人不会想起这是什么明日子,这是70年前南京解放的日子。每年的4.23我都会怀念我的父亲,他那坎坷的人生涟漪,影响着我的一生。
今天我把去年投稿的一篇文章重发一次,以示对父亲怀念。
怀念我的父亲周春萱
文/周亚子 2019-04-23
这幅油画的名字叫《424晴空万里•南京1949》。作者李斌看过一些党史研究文章,得出结论是,南京城不是打下来的,南京是里应外合式的和平解放。画中身着白色旗袍的女性,是*南京地下市委书记陈修良。1949年4月23日上午,*“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面临解放军全面包围,决定弃城而走。攻打南京的解放军第八兵团司令员陈士渠制定了全面炮轰南京的强攻计划。由于南京地下党的及时联系,强攻计划取消,没有出现浓烟战火的惨烈局面。
*撤退前曾计划炸掉南京老江口的火车轮渡,被地下党用*扫射制止。火车轮渡一次便能运送一个团的部队,刘伯承、邓小平都是坐着轮渡过江的。市委书记陈修良发动2000名地下党员、2000名南京警察与近万名群众配合,协助解放大军几个小时便渡过长江,解放军顺利地接管南京,从而让南京城这座六朝古都避免了一场炮火的洗礼,让南京人民的生命财产免遭涂炭。这里面也包含着我父亲的一份功劳。
2019年4月23日是南京解放70周年纪念日。我特写此文纪念父亲周春萱。
我父亲周春萱,解放前是首都警察厅东区警察局主持日常事务的副局长,代行局长职权,也是*东区警察局的最后一任局长。东区是*党政军首脑机关所在地,西据市中心,东扼中山门、太平门、光华门,出城与中山陵区紧连,向东延伸至汤山“中央训练团”及兵营,控制京杭国道(即今宁杭公路)。除局本部的诸多科、室、队外,还下辖七个警察派出所,负责总统府,总统官邸、国民大会堂、立法院、司法院、卫戌司令部、参谋总部、国防部、陆军总部、空军总部、考选部、铨叙部、司法行政部、财政部、励志社等重要机构的安全。
其实父亲走到这一步也是命运的造化,1914年他出生在湖南农村,1934年在武昌英国传教士办的博文书院免费学习,毕业后后到汉口大同医学院学习医科,正准备以医技普济众生时,1937年发生了卢沟桥事件,中日战争全面爆发,热血男儿那个不爱国?“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23岁的父亲正是这群热血青年中的一员,响应政府抗日号召,弃医从军,报考了杭州笕桥航空军官学校,不久转入中央警官学校。1940年警官学校毕业,分配到广东第四战区缉*,从此开启了警察的生涯。
此后逐步就职衡阳警察局科长,侦缉队长,重庆内政部警察总队队长,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后,*政府“还都”南京,*筹备召开“国民大会”,军统推荐他担任南京保安警察大队队长,蒋介石钦定他担任东区警察局副局长(高级简任三级相当于陆军少将待遇)。
1949年初,三大战役已经结束,全国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了中国半壁江山,*部队兵败如山倒,内战形势已经明显处于*党胜*败的局面。蒋介石正在谋划逃到台湾,*党政官员人人自危,考虑自己的前程。
父亲看到*政府的*,*,内战政策,政治腐败,官场混乱,物价暴涨,民不聊生,知道*政权的气数已尽。他在重庆内政部保安警察队长时,多次见过*党领导人,感到他们都是一些很有主见的治国安邦的能人,*党虽然在野,却能一呼百应,这是民心所向啊。
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跟随蒋介石逃到台湾去,继续与人民为敌。另一条留在大陆,投奔*党,弃暗投明,站到到人民这一边来。但他的历史及军统身份*党能接受吗?
父亲思想十分犹豫,感到从未有过的烦操和恐惧。他又遇到人生道路艰难的选择。
1948年10月根据*上海局指示,为了在敌人心脏里建立战略堡垒,更有效地发动第二条战线作战,加强支援人民解放战争,南京市地下党市委决定成立南京市警察运动委员会(简称“警运会”)。由陈良、马文林两人分别担任正副书记,1949年2月警运会派地下党员张澍、袁有秋、庞凌魁对父亲进行策反。袁有秋与父亲是挚友,利用中央警校同学的关系,重庆时经常在一起讨论*的腐败,经过几次摸底接触后,试探着劝父亲留下来一起干。父亲说出了难言之隐,我一个*重点警察局的少将局长,蒋介石钦点的侍卫官,军统的“防奸”、“情报”组长,*党会轻易地相信我吗?
为了打消父亲的顾虑,经市委领导研究同意,派警运会书记陈良与父亲接触。陈良在张澍家与父亲见了面,对他进行革命形势教育,晓以大义,交代政策。陈良道:“你应该相信*党的政策。”在陈良真诚地开导下,父亲激动地挺直身体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弃暗投明是大义正道,我决定跟*党走”。陈良嘱咐他说:“千万要注意,你那里特务很多,要充分利用你现在的身份,搜集情报,拖住敌人,保护好这座历史名城,这是一个为人民立功的好机会,一定要成功。”父亲说“我一定尽力做到!”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在地下党的引导下,父亲从此走上来革命的道路,为党和国家做了一些有益的工作。利用工作上的便利,通过地下党员庞凌魁不断地把重要情报传递给地下党。包括有:《江防图》、《城防工事布置概况》、《要人住宅一览表》,《政府(军人)财产情况》、《内政部人员政治背景及中统、军统人员情况》及《*党重要嫌疑人员名单》。
还营救过民革中央副主席陈铭枢老先生,民主人士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田隆,及一些*疑犯。
1949年4月20日,*政府拒绝在和平谈判协定上签字,谈判宣告破裂。
4月21日 *、朱德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 。
4月21日解放军三野三十五军拿下了“三浦”(即江浦、浦镇、浦口),打到与南京隔江相望的浦口江边,使敌人惊恐万状。
4月22日蒋介石下令全线撤退,指示南京城要彻底解决,所有目标一律摧毁。妄图把南京这座六朝古都毁灭在黑暗中。父亲接到警察厅的严酷的命令后,马上通知庞凌魁转告地下党,坚决阻止这一*的发生。警运会书记陈良接到情报时,正是23日凌晨一时许,立即报告市委,通知各区警运会负责人按预定方案开始行动,同时向东区警察局赶去,告诉父亲:“要镇静,不要慌,现在是你该亮相的时候了,你以首都警察厅留守处负责人的名义,马上把东区警察局及南京所有旧警人员召集起来,叫他们不要跟*跑,留下来协助*党维持社会治安,然后登记造册,重新整编”。五小时后,几千名旧警察纷纷来到东区警察局,陈良当即指示按照预定方案,以“南京地下工作团”的面目出现,维持地方秩序。登记人员一律统一分配,加强巡逻。所有的重要机构派出专人看管,以便以后移交解放军。于是收编归顺的几千名旧警纷纷摘掉*的帽徽和领口的警鸽,戴上红布条的“南京地下工作团”臂章,宣布起义。起义队伍由其中地下党员率领,迅速开赴大街小巷、车站码头、水电粮米等重要警戒目标,组织武装巡逻,一下有效地控制了南京的治安局面。
敌人溃逃之前,曾布置用*炸毁的长江两岸轮渡栈桥、渡船、浦镇机车修理厂、浦口新架的公路桥及下关火车站等重要交通设施,以阻扰我军渡江的的计划,全部被配着红袖章的地下党挺进队员摧毁,这些重要交通设施回到地下警运会的控制之中。
在市委的领导下2000名地下党员、2000名南京警察与近万名群众配合,协助解放大军几个小时便渡过长江,顺利的接管了南京。解放军部队进城为南京社会秩序的恢复创造了有利条件,由于大部队渡江后并没停留,继续向东南进军追歼逃敌,入城部队对南京情况尚不熟悉,一些暗藏的敌特、*分子破坏捣乱、造谣惑众,*武装匪特不断制造事端,纵火杀人,焚烧机关,抢劫使领馆财产,地痞流氓趁火打劫,社会秩序相当混乱,为了尽快地安定人心,震慑暗藏的敌人,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配合解放军立刻稳定南京局面。统一建立革命秩序,统一领导全市的社会治安工作。
市委于4月24日决定在南京市公安局未成立之前,临时成立“南京市人民警察总队”(简称“警总”),各区成立警察区队,作为过渡机构。警运会书记陈良在会上宣布总队长周春萱,副总队长张澍。在迎接南京解放的过程中,“警总”共组织店员、职工1000多人,陆续收编归顺的警察3000多人。在市委直接领导下,人民群众和各方面进步力量的配合,全体党员团结广大员警,不顾个人安危,勇于克服各种困难,夜以继日的工作,从而迅速控制了治安局面。从4月26日起,全市商店照常营业,交通干线岗哨恢复了指挥管理。保护了中央合作金库,中央、中国、交通、农业四大银行,电信局、六O兵工厂,下关发电厂,自来水厂,面粉厂,明故宫飞机场,中央广播电台,中央大学和重要物资仓库、桥梁码头等重要单位;协同接管了*中央党部、市党部、三青团总部、国防部、陆军总部、励志社和警宪*的房产、物资;及时平息了地痞流氓、帮会头子的哄抢风,破获了苏联大使馆和比利时大使馆被盗案,防范了敌特敌特的破话活动,清查处理了一批冒充接收的坏分子。同时还协助解放军追歼溃逃敌军,解除特务武装,共收缴炮73门、炮弹1875枚、*1185支、*几十万发。
1949年5月16日市军管会公安部部长周兴同志召开了“警总”干部会议,代表市委、市军管会和市政府宣布成立南京市人民政府公安局,自即日起,“警总”的工作全部移交给市公安局及所属各分局接管。同时指出:警运会在配合大军解放南京,维护城市治安,协同进行接管工作,发挥了很大的作用。